⚜标题:迎刃而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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纲吉没有问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,也不必问,只是坐下来和皇后拉长里短了几句,提到米鲁菲欧和亲的事情,纲吉跟他做了一个详细的解释,事到如今,皇帝已经不再需要皇后垂帘听政也不需要做决定的时候过问皇后了,听到这里,里皇后也只说。
“全凭皇上决定就好。”
纲吉微微一笑,甚是欣慰,终于得到了太师的认可,他伸手去勾皇后两鬓卷翘的发丝,手指顺着那弧度打了一个圈,起身离开。
“你好好休息,暂且先免去六宫的请安吧,人大多了难免吵闹,眼下还是安静一些会比较好。”
里皇后只笑,“皇上这是为了体贴我还是造福六宫啊?”皇帝被点破也毫不掩饰,“两者皆有。”
出了晴空宫,纲吉上了龙辇,管事的太田公公问他,“皇上,现在摆驾何处?”
纲吉坐下沉默了一会儿,才缓缓道:“御花园东北角。”
众人心里暗悱:您直接说去云守宫就好了啊!
龙辇稳稳当当地落在云守宫门口,皇帝下来,匪夷所思地环视了他们一眼,“朕不是说去御花园的东北角?”
一群人面面相觑,最后一同把目光集中在皇帝身上。
“...这就是东北角啊!”
“......”
你们可真是一群小机灵鬼,都学会揣测圣意了,最可恶的是,还挺准。
皇帝被他的手下们看得明明白白,他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,既然来了,又岂能有要走的道理,前些日子三过云守宫而不入,肠子都悔青了。
纲吉转头吩咐手下的一个小宫女,“空思,麻烦替朕去雾守宫一趟,问候一下骸荣华有没有受伤,再送些消肿的药膏,让他最近没事别去晴空宫了。”
也许是看皇帝脾气好,平时把他们宠习惯了,空思大着胆子问了一句,“皇上,隔壁就是雾守宫,您怎么不亲自去一趟?骸主儿会很高兴的。”
然后她得到了皇帝一个死亡凝视,“让你去就去,别那么多废话!”
“哦,”小宫女悻悻地点头,赶紧溜了。
云守宫的大门自内而开,草壁上前行了一个礼,纲吉点点头,然后走了进去。
这两年,自己被他拒之门外多少次,几个月前的一次,也是不欢而散。
纲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,就被猝不及防扑了一身,他低头一看,云豆扒在他腿上探出小脑袋对他咧嘴一笑“云豆!”没等他反应过来拉住她,就匆匆消失在了视线之中。
哎,纲吉心里叹了口气。
继续往殿内走,拨开珠帘,卷起罗幕,佳人映入眼帘,他撑着头,似乎在闭目养神,睫毛垂下来,浓密而微长,那双白皙而修长的手,骨节分明,暖阳透过纸窗投射在他的侧脸,给他增添了一丝难得的温柔,与平日冷若冰霜的他也能相得益彰,安静的像是一副温馨而美丽的画卷。
知道有人在靠近,云雀的睫毛微微颤动,狭长地凤眼微眯,睁开一条线,淡淡地一瞥,很快移开视线。
即使身经百战,纲吉还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淡漠给刺疼了一下,但他还是凑过来坐在云雀面前,对他温柔的笑,然后唤他的名字,“恭弥。”
云雀闭着眼,轻轻撇开头。
“近来可好?”
纲吉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,他搜肠刮肚就翻出来这么一句破烂开头,他仔细观察云雀脸色,气色不是特别好,又想起他前几日淋了雨,受了点风寒,忍不住自责起来。
纲吉伸出手,想去整理一下他的有些凌乱的发丝,云雀一直不愿意盘发带步摇珠翠,所以都是披散的,两边随意抽一律发丝,用玄色或堇色的发带松松地绑着,不愿披金丝艳袍,常着素色不带华丽暗纹的衣衫,对皇妃来说,实在太过素净而且不合身份,但对于云雀而言,陈规旧矩都是过眼云烟,所有凡俗礼节在他面前大都抵不过“我乐意”三字,皇帝由着他,六宫也能习以为常。
见云雀没反应,于是又大着胆子抚上他的脸庞,那只手宽厚而且十分温暖,还能感觉到某根指腹因常年握笔磨损而留下的薄茧,痒痒地,内心也跟着小小的起伏,那双凤眼突然睁开,看了他一会儿,把脸从他心里抽离开来,纲吉也不勉强,快速收回手,斟酌了一下,又开口。
“那天,在晴空宫...”
接下来该怎么说?是问你为什么先离开了?还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宫而是跑到宫道上去淋雨?彻底未归,你去了哪里?
结果所有困惑和担心全部压缩了成了一句——“对不起。”
苍白又无力。
云雀突然笑了,冷哼了一声,起身就走。
纲吉突然一伸手拉住他的手,“啪”地一声,门外送茶的草壁听见连忙退回掩了门出去。
一个不松手,一个挣脱不开,两个人僵持在了原地。
不知道沢田纲吉这几年吃了什么,竟然比自己高了那么多,现在云雀竟然要抬头看他,无疑是对他孤傲灵魂的亵渎。
云雀回头瞪了他一眼“放手!”
又是这句,就不能对我说点别的吗?
纲吉当仁不让,还坚定地回绝,“不放!”
云雀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,甚至不想正眼瞧他,侧过身冷言道:“想打架直说!”
闻言,纲吉苦笑道:“你心里除了打架这一种解决方式就没有别的了吗?”
云雀还认真想了想,说:“嘴仗我认输。”
“......”
敢情你是君子动手不动口吗?
“赶紧放手,不然我...”
纲吉一下把他捞过来按进怀里,柔声道:“不然怎么样?”
“你...”
一团温暖的火焰落下来,贴近了冰冷的心,是冰天雪地中的一点星火,瞬间以燎原之势漫延整个冰原,所到之处,冰雪融化,万物复苏。
那一刻,似乎心上所有的冰凌都能迎刃而解。
良久,纲吉看着他温柔道:“别生气了,我帮你把云豆要回来好不好?”
见云雀愣愣的不说话,纲吉笑了一下,又凑上去,终于被反应过来的人一把推开。
云雀几乎气得说不出话,一时竟也找不出什么词来,纲吉看着他愠色的小脸,旁边一直攥紧的拳头好像能随时能挥上来,纲吉就静静的等,心想,反正甜头都尝尽了,挨两下也蛮值,他看着那拳头抬起又落下,反反复复,还是无力地垂在了两侧。
纲吉一看乐了,还一脸笃定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嗯,恭弥心里有我。”
“......”
你这哪里得出来的狗屁结论?
“找死!”云雀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没皮没脸的皇帝给气死了,接着就是一拐子迎上去,皇帝不紧不慢扶搂住他的腰。
然后太田公公推门而入。
“......”
“...奴才该死!”
“回来!”
太田公公退回来,赶紧低下头不去看两人。
“有什么事吗?”
公公头上一大滴冷汗落下来,才道:“回禀皇上,入江府正格格已入宫,正在大空殿侯着了...”
然后又悄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,连忙道:“奴才会为您回了格格,安排他去别处落脚。”
“不必!”
“欸?”
“都快晌午了,直接让他来云守宫用膳吧。”
此话一出就遭到了旁人的反驳,“来云守宫蹭饭?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!”
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皇帝缓缓转过头,“朕就是吃了。”
“你...”
皇帝在云守宫待了一天,还把正格格带到云雀宫里来谈天说地,用午膳的时候三个人同一桌。
入江正一表示自己的眼睛快瞎了。
入江正一开始怀疑人生,不是说好的谈公事?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结果?还有...不是说雀贵姬不待见皇帝吗???
闹了一整天,废材皇帝终于想起来他还有一堆折子没批,并且前朝又送了一批新的过来,皇帝只好说用了晚膳就走,结果被云雀给轰了出来,并且严肃警告他永远不得踏入云守宫一步。
当然,皇帝只当是一句玩笑,反正朕有很多法子可以进来。
云雀伏在桌上,心情很乱,内心极度纠结,千思万绪,交织在一起纠缠不清。
草壁在外头轻轻敲门,打断了这一思绪,“娘娘,隼贵嫔来了。”
他来作甚?
云雀本想说不见,话到嘴边又突然改口,“让他进来。”
隼贵嫔气冲冲地进门,在云雀的一脸不耐烦之中把云豆往他怀里一塞。
云雀愣了。
“等了整整十日也不见你来,闺女不要了吗?真是的,今天我让云豆来见你,你居然就这么放她走了?看来当日在晴空宫那样嚣张,闹得满宫风雨,都是假象了?”
面对一连串的质问,云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,怀里的云豆睁大眼睛看着他,奶声奶气地喊一声,“母妃。”
云雀有点自责,他看着隼贵嫔那张气愤地脸,轻轻说了句,“谢谢。”
隼贵嫔也愣了,云雀恭弥刚才对他说了什么?他居然也会好好说出这两个字的吗?结果反而是自己不好意思起来,手忙脚乱地摸了摸头。
“我...我只是看在皇后娘娘有妊,暂时掌管六宫事宜抽不开身来照顾一个小麻烦,所以才送回来,反正你才是他生母,你...”
“嗯,这个人情我暂且记下。”
“不用你还!对了,云豆很喜欢我宫里的西洋果子,我带了一点过来,下次还想吃可以去我宫里拿,额...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狱寺。”
“啊?”
云雀看着他,“你也很喜欢小孩子吧?”
“......”
为什么突然这么问?
“...一般般。”
“哦。”
隼贵嫔踏出门,云雀嘴角不经意之间抹过一丝苦涩,随后,逐渐化开。
十世四年,完